枉渡途川【置顶在就长期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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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多且冷,杂食且容易爬墙,但长情,会时不时诈尸
永远爱切原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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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弟弟

这是一个妖艳贱货的故事,感觉妖艳的女孩子很有魅力!第一次尝试,换了种风格,希望喜欢!

   

   

   

   

   

  “阿鸾,这是你弟弟。” 

  母亲牵着一个秀气的男孩子怯怯地看着我,细声细语地说道。 

  彼时我正在描眉,远山含黛的柳眉我已经很久没有描过了。从妆匣里取出口脂,是九王府里送来的芍药色,紫的似霞,红的似火,但终究不是我爱的那一款。 

  妆面画好后我才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秀气又瘦弱。若是唱戏,定是个好苗子。 

  我朝他走过去,冗重的戏服压不垮我还笔直的脊骨,他朝母亲的身后躲去,似乎受不了我这满身脂粉。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把他白嫩的脸衬得愈发清秀,我笑了,“弟弟……” 

  幽转的小调带着戏腔,把这从来不曾染烟火的孩子逗得面浮海棠。 

  “你的姐姐是这来运楼的妓子呢。” 

  我看着他们的脸色变的惨白,勾了线的眼尾上挑,红唇扬起,美的蛊惑人心。

   

  送走了来人我便在这房里待着,等着那人来。或是一朝酒醉、或是又遭情伤,他都会来这房里,吻我,又是共赴巫山云雨。 

  我从来不信男人,也从来不信他。 

   

   

  “朝朝,今儿王爷不来,妈妈说让你休息休息。” 

  梅儿姐的嗓子是这来运楼出了名的娇,裙下之臣高官名将比比皆是,与我是少见的俗世姐妹。 

  “谢谢梅儿姐。”我把头面取下,不紧不慢地卸了画了一个时辰的妆容。 

  梅儿姐倚着门栏,身段窈窕,柔软的臂弯着,扇着又一位入幕之宾赠的桃花扇,娇娇地唤着我,“朝朝。别信男人。” 

  朝朝,别信男人。 

  我看着铜镜里的女人,竟是无比陌生,伸手去碰,镜里的女人笑了。

   

  “嗯,我知道。” 

   

  我是朝朝,是这来运楼的妓子,我向来都认得清自己。 

   

   

  他是在某日的半夜来的。 

  来运楼是没有白夜之分的,给足了银两就是三天三夜也能为你而开。 

  他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抱住了我,唇贴在耳廓,微湿又潮冷。 

  我端坐在镜前,那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清鸾……清鸾……”他迷醉了,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此痴迷又如此深情。镜里的女人神情复杂,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王爷……你醉了……” 

  我把他扶上榻,一身戏服成了乱麻,我把它脱下,只留了单薄的中衣。他突然双眼清亮的看着我,眼神冰冷刺骨,“你不是她。” 

  又醉了。 

  “她是那般骄傲的人……”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却是第一次看到他仿佛心都要死了样子。来运楼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直到那薄薄的一张纸送到我面前时我才晓得梅儿姐的用意。 

   

  他被指了婚。 

  娶的是名流卿家林氏的嫡长女,林如烟。我曾见过她,容貌虽只是清秀可人,但一身温柔晓意的气质却是少见的。 

  与他配极了。 

   

  我笑着哭。哭干了这些年来的不平和愤懑,哭累了趴在案桌上歇息了一晚,第二日睁开眼,我还是那个爱富贵、慕虚荣的朝朝。 

   

  榻上已是一片冰凉。 

  他留下来一枚纹镜和一纸文书,我知道,那是他替我赎了身。 

   

  我把文书撕了,又带上头面画了妆容,做那个人尽追捧的朝朝。 

  梅儿姐坐在一个我不甚熟悉的男人怀里,她的帕子轻轻地扬了扬,我知道,那是新来的客人。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 

  

  

   我与他已经许久未见了,他成了我的客。坐在九王爷曾经坐着的地方,躺上了那张污秽的榻。 

  我卸了红妆,素面朝天,不肯给他半点视线。 

  “姐姐……”他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沙哑,轻轻地唤着我,和梅儿姐不同,他太青涩,唤不出那婉转的调儿。 

  我只能听到一片赤诚和满腔热情,可是我是冷的,我的心是硬的,化不掉的。 

   

  丹蔻还未卸下,他的下巴被我挑起,朱唇轻启,兰香馥郁,我吻了他的唇角,第一次生出了想把一个人弄脏的感受。 

  他僵住了身子却没有把我推开,就那样放任我,任由我为所欲为…… 

   

  那一夜恍若一场梦。 

  那一夜的我,不是辗转于男人之间的朝朝,而是曾经的承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沈清鸾。做不随时事浮沉的凤凰,清高孤傲,非醴泉不饮梧桐不栖。 

  可是没了醴泉和梧桐的凤凰又是什么呢? 

   

   

  

   

  (转第三人称视角)

  承国公府的夫人给这老侯爷带了绿帽,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连孩子都有了。曾经幸福美满的家成了四壁空房,沈清鸾就是再清高的凤凰也沦落到了人皆可欺的地步。 

   

  她被宫里的那人暗中操作入了这来运楼,几番寻死不成之下才做了这来运楼的清倌,又是寻脂抹粉又是粗糙是戏服,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如今这爱荣华慕富贵的朝朝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之女。 

  她不爱九王爷,因为将她送入这来运楼的人便是他的生母,那个绝艳倾城的贵妃娘娘。她也不恨他,即使他的一夜醉酒把她苦苦守护了十几年的清白和尊严践踏的一干二净。 

  他是唯一记得曾经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孩的人,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沈清鸾。 

   

   

  (视角转回) 

  母亲来了。 

  她大概是不常踏入这烟柳地,显得十分拘谨。 

  我在二楼看着她羞得通红的脸心里乏味的紧,啜了口清茶,感觉脂粉的香气都被冲淡了不少。 

   

  她是冲到我的面前的。 

  高高的,用力的,给了我一巴掌。 

  而我的心里居然是庆幸的,释然的,唯一的相反便是果然被发现了啊…… 

  周遭的眼神我都不在意,善意的恶意的在这来运楼又能怎样,左不过是送你去死和保你不死之分罢了。 

   

   

  “阿鸾!” 

  “你可以伤害任何人,唯独不能伤害他!” 

   

  她和我谈了很久。

  深夜,我没人的弄堂枯坐了一宿。 

   

  梅儿姐刚刚接了客人,身上是我最熟悉的脂粉气,她双指间夹了根烟斗,烟草续上又是袅袅升起的白雾。 

  我受不住这个味,咳的撕心裂肺。 

   

  “朝朝,我们都不是干净的人。” 

   

  这次,僵住的人换成了我。 

  是啊,梅儿姐一向通透,浮尘就是面前这白雾,再厚再厚她都能看到这雾后的我,和我那开始摇摆的心。 

   

  他又来见我了。 

  送了我一盒胭脂,是我最爱的银红,涂在面上气色都好了几分。 

  恍惚之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国公府,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凤凰。 

   

   

   

  “阿鸾。”他的嗓音带着让人溺毙的温柔。我的心在摇摆,恶魔战胜了良知。 

  第一次,作为朝朝的我素面示人,露出了那掩在脂粉后属于沈清鸾的脸。 

  我把柜底的红袍取了出来,哄他换上。若是以往,我一定着那最华丽的凤冠霞帔。他很好看,红色衬得他白皙,我看的眼热,他低头,把眼眶里打转的泪给吻了个干净。

  我踮起脚吻了他的唇,柔软而温热,不似他人的凉薄。 

   

  那是一夜好梦。我是已嫁作人妇的沈清鸾。

  

   

   

  柳月将至,那是我来这第二个年头。 

  我收到了一份礼,一个精美华丽的瓷瓶,上面有金红色的芍药花纹。 

  我拔开了那红绒堵住的瓶口,闻着那悠悠上飘的味道干呕出声。 

  那是一瓶骨灰。 

  属于梅儿姐的。 

   

  我知道,宫里的那人又在给我警示。 

  我是她手里翻不出天的蝼蚁,只需皱皱眉,就能让我万劫不复。 

   

   

  我彻底地死了心。 

  安心安意地做那个爱荣华慕虚荣的朝朝。 

   

  我听人说他去了战场,要做那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我又听人说他杀了刺客立了大功,已升为副将军了;我有听说不日他将凯旋…… 

   

   

  第一次,我扔下尊严,约见了九王爷。 

   

  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朗目星眸,却不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用情分哄他喝下了那杯鸠酒,看着他吐血而死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悲哀。我凑在他的耳边呢喃:“你还记得……当初被你强占了的女孩吗……” 

  我本不想沦落风尘在男人间辗转,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清倌,遇着一个合适的人,嫁了便是。是你和你的母亲毁了我的所有。 

   

  若是没有遇到美好,我就这般也无所谓……可是他太好了,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孩子……我不能成为他的污点和软肋。 

   

  我仿着那人一贯的手法,给她送了一个瓷瓶,流紫色的银纹华丽而繁复,那里头据说装的是梅儿姐不久前收到的指骨,属于她心里念着的那个男人。 

   

  你看,蝼蚁杀死了大象,我给你的软肋一刀,从此我的将军将无坚不摧。 

   

   

   

  白绫穿过房梁,垂在了我的面前,素手翩跹打成了结。人生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这早已想好的自尽上了。 

   

   

  我的面前,一幕幕画面闪过。 

  我是沈清鸾,是这大夏护国大将军白澜唯一的女儿,他受后妃迫害战死沙场,妻子将唯一的孩子拖给挚友便随夫而去。承国公夫人担心我的身份会招来杀身之祸,便把自己才分娩不久的儿子托人家照顾。 

  我受尽的宠爱一份来自父母、一份来自毫无血缘的陌生人。我这半生顺风顺水全是占了另一个人的福分。 

  可是,我亲手将他染黑。 

   

   

  梅儿姐说得对,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后来有人传,小将军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来运楼,说是要替一个妓子赎身。 

  又有人传,宫里的贵妃疯了,还抖出了一件惊天秘闻,咱们那英勇无敌的护国大将军就是着了这奸妃的计。 

   

   

  传的人很多,但都与沈复白无关。 

  来运楼着了一把火,烧了半边,另外一半也是漆黑丑陋,像他曾经住的屋子。 

  复白复白,不论何时都要赤诚纯白。 

   

   

  “阿鸾?阿姊?” 

  他无数次推开那扇门无数次开口唤着,期盼着一个绾着夫人发髻的女人冲他温温柔柔的应着,“夫君……” 

   

   

  你是如此白璧无瑕,这般千疮百孔又不复清高的我,怎么配得上啊…… 

   

   

   

   

PS:不知道为啥……本来弟弟的戏份会很多的……慢慢的就……跑了……是目前为止我个人最满意的小故事!!!

【临时想起来的补充
 1.朝朝和沈清鸾都是姐姐,朝朝的含义就是朝朝都来见她,体现了妖艳的那一面,是姐姐堕落的那一面,沈清鸾是姐姐曾经的高傲和还没有完全丧失的傲骨。姐姐总体来说是一个格外矛盾的人。
 2.梅儿姐的死是贵妃做的,因为弟弟有了军功且即将回京,她无法动手,担心姐姐有了靠山会朝她发难便先下手为强,动了对姐姐最好的梅儿姐,并且侧面体现了那个【我不过是她掌心的蝼蚁】的这一点。
 剩下的评论区提问,不懂得我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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